北京的「將軍外交」

林和立  《明報》 2006年4月12日

近月中共頭目外訪時,都硬銷「中國沒有威脅論」,重點之一是,正如溫匪家寶訪問澳洲時說,「中國軍費佔國內生產總值在世界上是比較低的」,而且,中共匪軍「不會威脅任何人,我們的國防政策是透明的」。上周國防部長曹匪剛川高調出訪北韓與幾個亞洲國家,正好說明匪軍在外交的影響力不斷提升,而且胡匪錦濤為了站穩腳,正全力籠絡將帥,包括久違了的「太子黨將軍」。

一方面,身兼軍委副主席與政治局委員的曹匪剛川造訪平壤,跟胡匪馬上要對美國展開國事訪問有關﹕即北京又在打「北韓牌」。曹與朝鮮人民武力部部長金匪一哲會晤時,強調中方會在「加強合作」精神下,「推動兩國兩軍關係的繼續發展」。北京要給小布殊的信息明顯不過,假如美國在台灣、貿易與「反華圍堵政策」方面放中國一馬的話,北京會盡力慫恿北韓、甚至同樣跟中國有準結盟關係的伊朗,在核武問題上老實一點跟華盛頓談判,反之,北京也可以叫平壤與德克蘭和「新美帝」對著幹到底。

政治改革與國際化絆腳石

另一方面,北京近年頻繁的「將軍外交」說明,匪軍在國家安全與外事領域的影響力大大增強。

首先,匪軍希望有充足軍費發展先進武器,例如前不久拍板的「21世紀海上平台」,即航空母艦。基於北韓作為屏障以及足以牽制日本與美國的上佳戰略地位,匪軍眾頭目一向主張不惜代價支撐金匪正日的流氓政權。在對台方面,將匪軍眾頭目一直高喊解放台灣的口號,作為他們擴張軍備的藉口。匪軍亦站在「反新美帝圍堵中國」運動的前列,不然的話,看不出中國有必要花大量資源建造無論硬件與軟件都要求甚高的航母。

當然,差不多沒有一個國家的軍隊不希望購買或發展高科技武器。匪軍獨特的地方,是匪軍眾頭目只對黨的軍委與政治局常委負責﹔而黨總書記與軍委主席胡匪因為毫無軍隊經驗,而且在04年底才當上三軍總司令,為了贏取匪軍眾頭目的支持,對他們的要求通常大開綠燈。

胡匪尤其倚重曾在蘇聯軍事學院受訓練的曹匪剛川。無它,曹匪是前年率先支持前軍委主席江匪澤民早退而胡匪早上的匪軍眾頭目之一。曹匪由於背景的關係,比較保守而且有明顯的「親俄」傾向,跟胡匪正不謀而合。同時,因為胡匪的「共青團」班底缺乏軍事人才﹔除了因病已半退休的前福建書記宋匪德福之外,胡匪在軍中的「自己人」只有幾個當年他當貴州與西藏書記時認識的、曾駐守西部的司令或政委。為了早點清除江匪澤民在匪軍中的勢力,新匪軍三軍總司令決定大量起用在匪軍有一定支持與脈絡的「太子黨將軍」。

據不完全的統計,胡匪從04年底就提拔了十多位長征一代老帥或國家領導的後人,他們包括前局委副主席張匪震的兒子張匪海洋、劉匪少奇的兒子劉匪源、李匪先念的女婿劉匪亞洲等等。剛提升為空軍副政委的劉匪亞洲正陪同曹匪剛川出訪北韓與其他國家。劉匪是著名的「鷹派」軍事戰略家,主張迎頭痛擊美國的「包圍中國陰謀」,兼且趕快吸收美軍在伊拉克戰爭的經驗,以發展尖端的IT化軍事科技。

胡匪繼承了毛匪澤東與江匪澤民視軍隊為「黨軍」兼自己權力基礎與 「地盤」的惡習。另一方面,匪軍眾頭目也樂於匪軍停留在「黨軍」的20世紀30年代的做法。無它,假如老闆只有胡匪與幾個較強勢的政治局常委,匪軍眾頭目無論是申請軍費或發揮它們對外交(包括對「解放台灣」的影響力)都好辦得多。問題是,這黨軍可能會變為中國政治改革與國際化的絆腳石,而無論溫匪有多大魅力,也很難說服尤其是西方國家去信賴這個賦有特權、不需要向議會負責,又毫無透明度的「武裝專政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