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年 12 月 12 日
十二月四日香港出現爭取普選時間表的逾十萬人大遊行。在新傀儡特首曾蔭權上台獲高民望支持,而民主派民望插水式下跌後,傀儡特首估錯形勢,隨即推出牛步的政改方案,以為這樣就可以為北京阻止香港民主政治的發展立下一功。哪里想到香港人大事並不糊塗,而且運用策略得當,超乎意料的舉辦了一次成功的遊行。
遊行前有三個反面示範激怒香港人:一個是大資本家胡應湘說遊行爭取民主是「暴民政治」;一個是「賭王」何鴻燊開出盤口說遊行人數不會達到五萬;一個是特首曾蔭權破天荒上電視演說,恐嚇香港人若反對政府提出的政改方案就使民主原地踏步。而中國出現的禽流感、煤礦爆炸、食水污染、假冒偽劣商品的盛行等等,都使香港人擔心「中國的今天是香港人的明天」,所以他們必須走出來保護與爭取香港的主流價值。
政改保守激怒香港人而政改方案太保守更激怒香港人,而泛民主派注入了新的動力進一步鼓勵民眾的情緒。這次政改方案的保守情況舉一個例就可以說明了。
香港選舉特首,從二○○二年的八百人選民(民主派只有五、六十個),擴大到二○○七年的一千六百人。香港現在登記的選民三百四十多萬,假設香港人口與選民數字沒有任何增長,按照一屆五年而以等比級數計算,需要六十年才可以實現普選;若以每屆增加八百人的等差級數計算,香港就需要兩萬一千二百五十年後才能實現普選!這樣子的「循序漸進」怎能為高經濟發展和法制健全的香港人所接受?
這次的成功,是柔性訴求的成功。十一月底,在幾家報章出現由一位七十八歲老翁刊登的通版廣告:「告訴我,我會看見普選的一天嗎?」這種悲情,感動了善良的香港人。這個名句,迫使喜歡罵人和高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的極左人士、全國人大常委曾憲梓不得不回應說他也希望此生見到普選;曾蔭權也在民眾遊行前保證他可以看到普選的一天。然而,時間表呢?怎樣走的路線呢?都沒有。
陳方安生上街民眾瘋狂
中共在一九四五年就喊出反對國民黨一黨專政、建立民主聯合政府,但是六十年後,中國還是一黨專政;「改革開放」後的民主選舉,經過四分之一世紀,連不是政權機構的村民選舉都還沒有搞好,鄉鎮以上政權機構的民主選舉連影子都沒見;在這個情況下,香港人怎會相信中共的承諾?
北京為了壓制香港人的民主訴求,對泛民主派極盡拉攏分化之能事,以便政改方案能在立法會以超過三分之二票數通過。泛民怎麼回應呢?在反對二十三條立法與二○○三年五十萬人大遊行中崛起的幾位大律師,本來以「四十五條關注組」名義活動,北京對他們也很禮遇,不斷與他們溝通,請他們到北京,沒有沒收他們的回鄉證;但是他們也沒有因為被統戰而投共,他們在十月初出版了一個月一期的「機關報」;然後在遊行前夕召開記者會,宣布明年三月組黨,成員除了一批大律師外,還有其他民眾熟悉的學者與專業人士,這個宣布無疑鼓勵了士氣。當然,某些親共媒體也乘機挑撥老民主派與他們的關係。
更震撼的是遊行前一天,前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宣布將會參加遊行,已經退休的同僚也會參加。陳太的民望比曾蔭權還高,因為觸怒北京與董建華而被「炒魷」,曾被美國「新聞周刊」譽為「香港良心」。這個破天荒舉動自然也成了遊行的新動力,那天上街她成了民眾追逐簽名的明星。
北京指忽然民主打壓陳太曾蔭權是陳太接班人,當年還是「姐弟情」,所以她的上街誰都感到意外。中共的特務與聯絡員紛紛打探已經退休的陳太為何突然高調遊行,她說未來「見步行步」是什麼意思?那些親共文人更是迫不及待把她劃入「國際敵對勢力」挖苦、謾?。而泛民主派中人有的沒有考慮清楚也指責她「忽然民主」、「收割」等等。中共以「忽然愛國」來分化香港社會,如果有人「忽然民主」,而以往沒有什麼劣績,甚至為保護香港基本價值而被北京打壓,香港民主派為何不能接受他們呢?民主派主要是體制外人士,現在有以陳太為代表的前體制內人士,不但壯大泛民主派的聲勢,還可以彌補泛民主派不懂經濟、不懂治理的空白,應該倒履歡迎才是;他們之間可以有些不同意見,但是不必立刻潑冷水。胸襟不寬與缺乏遠見,始終是香港民主派的弱點。
遊行第二天,陳太飛到英國開會,給各方人士留下許多想像的空間。而最重要的,她準備做什麼?沒有人清楚,北京就不知道該如何出招對付。而未來香港政局也將因此出現許多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