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濟昆
東方日報
2005年12月4日
今 天 是 十 二 月 四 日 , 民 主 派 政 客 發 起 「 爭 取 普 選 大 遊 行 」 ; 不 論 遊 行 人 數 多 寡 — — 一 百 五 十 萬 人 或 只 有 五 萬 人 , 最 高 興 的 不 是 李 柱 銘 、 劉 慧 卿 , 也 不 是 曾 蔭 權 、 何 鴻 燊 ; 而 是 早 已 魂 歸 天 國 的 詩 人 郭 沫 若 ; 他 若 再 生 , 今 天 會 笑 掉 大 牙 !
為 甚 麼 ? 因 為 李 柱 銘 、 劉 慧 卿 、 涂 謹 申 等 聯 名 鼓 吹 遊 行 的 廣 告 上 , 畫 了 一 隻 「 火 鳳 凰 」 ; 據 說 民 主 派 政 客 還 製 造 了 大 量 「 普 選 火 鳳 凰 」 襟 章 。 火 鳳 凰 , 是 郭 沫 若 一 九 二 ○ 年 抒 情 長 詩 《 鳳 凰 涅 槃 》 的 藝 術 形 象 。 我 雖 然 時 常 嘲 笑 郭 沫 若 , 但 仍 認 為 他 的 《 女 神 》 是 百 年 來 中 國 最 出 色 的 白 話 詩 集 , 迄 今 無 人 超 越 。 《 鳳 凰 涅 槃 》 就 是 《 女 神 》 中 最 出 色 的 一 篇 。 不 過 如 今 翻 開 來 讀 , 只 覺 老 郭 寫 這 長 詩 時 是 「 歇 斯 底 里 大 發 作 」 。 如 : 「 我 們 飛 向 西 方 , 西 方 同 是 一 座 屠 場 。 我 們 飛 向 東 方 , 東 方 同 是 一 座 囚 牢 。 我 們 飛 向 南 方 , 南 方 同 是 一 座 墳 墓 。 我 們 飛 向 北 方 , 北 方 同 是 一 座 地 獄 。 我 們 生 在 這 樣 個 世 界 當 中 , 只 好 學 海 洋 哀 哭 。 」
有 一 段 可 以 作 為 香 港 民 主 黨 黨 歌 : 「 啊 啊 ! 我 們 這 縹 緲 的 浮 生 , 好 像 那 大 海 的 孤 舟 。 左 也 是 漶 漫 , 右 也 是 漶 漫 , 前 不 見 燈 台 , 後 不 見 海 岸 , 帆 已 破 , 檣 已 斷 , 楫 已 飄 流 , 柁 已 腐 爛 , 倦 了 的 舟 子 只 是 在 舟 中 呻 喚 , 怒 了 的 海 濤 還 是 在 海 中 氾 濫 。 」
郭 沫 若 是 毛 澤 東 詩 友 , 是 「 忠 誠 的 共 產 黨 員 」 。 如 今 香 港 民 主 派 繼 承 他 的 衣 , 是 不 是 鴿 子 染 了 禽 流 感 , 要 改 用 火 鳳 凰 ? 郭 沫 若 還 當 過 「 中 國 人 民 保 衛 世 界 和 平 委 員 會 」 主 席 , 有 一 雅 號 「 和 平 郭 」 即 「 和 平 鴿 」 。 一 個 詩 人 , 能 創 造 一 種 藝 術 形 象 而 為 後 人 喜 愛 、 發 揚 , 那 是 何 等 榮 耀 的 事 ! 是 無 數 文 學 青 年 夢 寐 以 求 的 事 。 臧 克 家 創 造 「 老 馬 」 , 艾 青 歌 頒 「 太 陽 」 , 和 郭 沫 若 鼎 足 而 三 為 共 產 黨 青 睞 。
民 主 派 擺 此 大 烏 龍 是 因 為 他 們 毫 無 現 代 文 學 知 識 , 他 們 當 然 不 會 喜 歡 郭 沫 若 , 但 郭 沫 若 會 欣 賞 他 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