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美關係的現況、模式與展望

沈旭暉  2014年4月9日

香港特區傀儡政權前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Anson Chan)、香港民主黨創黨主席李柱銘(Martin Lee)二人高調訪美,獲美國副總統拜登(Joe Biden)「路過」接待,拜登承諾「長期支持香港民主發展」,算是近年罕見的港美政客高規格交流,甚至比香港特區傀儡行政長官訪美的待遇更高。

拜登之吻:美國有何對港政策?

華文媒體自然關注以下問題:這類港美政客之間的高調會面是否應該在此刻香港政改無期民主無望的困境中出現?對香港民主化有沒有好處?能否算是美國促進港美關係(Hong Kong–United States relations)甚至干預香港內政?美國假如真的要「支持香港民主發展」,可以做些什麼?拜登指的「普選」,具體定義又是什麼?

外交智囊 四個選項

然而,大家不妨暫且換個角度,另外問一個問題:如果閣下是拜登,當日會否選擇「路過」成為路人甲?若閣下是負責制定美國外交的智囊,又應否制定「港美關係政策」?如決定制定,內容又是什麼?拋開學術框框,用大眾的語言,美國大概有四個選項:

一、美國完全明白,中國會演繹美國任何對香港的評論為「干涉內政」,也知道中國擔心美國「重返亞太」會在香港「做工作」、乃至資助所謂「顏色革命」,並會以這角度研判香港普選問題。因此,為了減少美中關係不必要衝突,也基於香港本身並非美國戰略重點,美國會以「中國是否介意」為港美關係準則,對香港內政不但連空泛的態度也不表,還會連「夏千福(Clifford Hart)落區」一類公關活動也可免則免。

二、美國一方面相信中國對香港實施「一國兩制」政策的承諾,為中國對國際社會的道義責任,另一方面也有部分美國人認為可以通過香港「重返亞太」、牽制中國,所以決心盡力協助香港泛民主派爭取「真普選」。故此,美國不但不會避忌任何刺激中國的動作,反而會在幕後做得更多,也願意真正動用美國國力「落實」上述目標,令其真正成為香港泛民主派的道德(及其他)力量泉源。

三、美國「領導人」都是理想主義者,既明知面對中國吞併香港的現實美國是無能為力,也認為香港不屬於美國國家利益的核心內容,但是美國基於純粹意識形態感召,以及對推廣民主為普世價值的傳教士式熱情,還是希望香港出現符合其定義的民主制。所以,美國「領導人」在未來會努力發聲、不計成果,但其實沒有特別地對港美關係進行跟進,只是為交代而交代。

四、美國「領導人」對港美關係和香港內政並不在意,也不認為港美關係會對美國利益有任何具體影響,本來對香港興趣有限,更不願意付出具體資源參與相關爭議、甚或挑戰中國。然而,美國卻又明白,中國對美國任何評論香港的動作都異常敏感,於是發現憑藉極有限的姿態式付出,純粹「抽水」就能成功挑釁中國,以便在其他更關鍵影響美中關係的平台上討價還價。

中國自然希望美國選擇「一」,部分保守派則暗中樂見美國選擇「二」。香港的泛民主派視乎其具體信念,則傾向美國選擇「二」、「三」或「一」不等。但對美國決策者而言,似乎「四」最符合現實主義的外交考量。陳李二人訪美,會落入哪個模式,從中可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