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
2005 年 1 月 25 日
南韓首都漢城市長李明博一月十九日在記者會上公布，首都SEOUL的中文譯名「漢城」從該天起正名，改為接近原音的「首爾」，以符合國際社會的共同認識與國際慣例。
漢城原意為「漢陽之城」，漢陽是漢城的原名，但是在中國人看來，卻是「漢人之城」。南韓當局為改名事做過民調，甚至向中國民眾做調查，相信「漢人之城」多是中國人的誤解，促使當局決心改名。正好這兩三年中，中國和韓國為歷史上的高句麗與渤海國問題鬧矛盾，中國一再要體現對這兩個古國的主權，從而又可以「自古以來如何如何」了。韓國擔心因為這些事件再加「漢人之城」而被中國定下朝鮮半島「自古以來是中國領土」，煽動民族主義去「統一」，那可是大災難。
在南韓「去中國化」將漢城改名為首爾之後，北韓的首都平壤是否也要改名呢？因為平壤是「平定土壤」之意，該也是中國「自古以來」平定的。平壤改名且先不論，這個「首爾」有「你頭」的意思，「以誰為首」會影響韓中兩國的平等關係；但如果用「鎖爾」的譯名，中國更緊張了，被南韓鎖住還了得？恐怕要用「小兒」的譯名中國才會比較開心，但是如果連北韓也不想當中共的兒子黨，南韓人又怎會願意？
但是筆者更想談的是由此聯想到的一些與中國「自古以來」有關的地名。筆者對歷史地理沒有研究，只是好奇與好玩而已。因為從這些地名，可以大略知道中國「自古以來」的疆界。
現在遼寧省鴨綠江邊靠近出海口的丹東市，韓戰時共軍就是從這裡「雄赳赳、氣昂昂，跨國鴨綠江」到對岸北韓領土的新義州而介入韓戰。這個城市在1965年以前叫做安東市，可見古代在此「安定東邊」。這是唐朝平定高麗（朝鮮），也就是薛仁貴征東以後，於高宗總章年間設安東都護府而得名，轄管平壤。
因此朝鮮半島雖然「自古以來」屬於中國領土，但是1895年割讓給日本後，1945年日本戰敗投降，朝鮮沒有歸還中國，而是分南北韓各自獨立。（台灣的命運亦該如是耳？）六○年代中國與蘇聯爭奪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領導地位，北韓勞動黨兩面討好，兩邊拿好處。中共為了拉攏北韓，表示對北韓沒有領土野心，1965年1月將安東市改名為丹東市。為何取「丹」字，除了音近「安」外，也是共產國家對紅色的狂熱。
現在中國首都的北京市，1949年以前還叫北平，「北部平定」或「北部平安」之意，說明這是中國古代北部的邊疆。秦、漢時是右北平郡，晉、隋是北平郡。唐朝玄宗時候造反的安祿山（他不但不是純粹中國人，還是「雜種胡」），身兼平盧、范陽、河東三鎮節度使，范陽節度使的治所就是現在的北京，當時叫幽州。金、元時，女真族與蒙族佔領北京而成為他們的首都，分別叫中都與大都，這段時間不屬於中國領土了。明初再改稱為北平府，到明成祖在這裡定都，才改為北京，清朝亦然。民國首都在南京，這裡再改為北平。可見北邊一直不怎麼太平而需要「北平」。
現在陝西省省會叫西安，是「西部安定」或「西部平安」的意思。這裡作為中國人祖先的發源地，自然自古以來是中國領土，但是也是中國西部的邊疆。漢、唐作為首都，明代才叫西安府。西安以西的甘肅是不毛地區，越過河西走廊就是新疆，漢朝稱西域，一直是漢族和少數民族混戰的地區，到清乾隆時才歸入版圖，叫「新疆」，但是獨立運動也一直沒有停止，清同治年間左宗棠大肆屠殺當地的回民才平定下來。20世紀30年代，再度出現東土耳其斯坦獨立運動。現在的「疆獨」更是成國際性的運動了。西藏漢朝叫羌，唐朝時稱吐蕃，就是現在的西藏、青海，爭奪西域，唐朝不但曾經把文成公主嫁過去，吐蕃還一度佔領過唐朝首都長安（西安）。而隨著中國向西擴展，現在青海省省會叫西寧（漢時叫西平），甘肅還有定西和安西兩個縣城；唐朝武則天時候，一度在西域的龜茲（今新疆庫車附近）設安西大都護府。另外西北地區的寧夏是元朝得名，相信是滅了西夏以後需要安寧和寧靜。
中國南邊的越南，漢朝時叫交趾，唐朝設安南都護府而長期被稱為「安南」，自是「安定南部」之意，1885年中法戰爭後法國佔領，二戰後獨立，稱為越南。因為自古以來安南是中國領土，所以越中兩國一直有心結。越南與中國邊界有鎮南關，1953年10月因為支持北越共抗法，改名為睦南關，從「鎮壓」改為「睦鄰」。1965年1月又因為與越共「同志加兄弟」抗美而再改名為「友誼關」。睦鄰也好，友誼也好，都阻止不了1979年中國以「懲罰」為名入侵越南。
綜觀中國東南西北四個地名，拋開蒙元與滿清兩個異族入侵的朝代，中國自古以來的基本邊界應該是東到遼寧的丹東，北達現在的北京，西跨今陝西的西安，南至廣西的友誼關。以外的地區而今仍然控制在中國手裡的，自是中國侵略得來的領土。東部、北部、南部的地名都更改了，只有西部沒有改，所以鬧「藏獨」與「疆獨」也很自然。如果中國政府與藏獨、疆獨都沒有和平協商的餘地，而又唯恐這些地名繼續誤導民眾西部還不安寧，不如把新疆改名為「舊疆」或「老疆」，以表明「自古以來」是中國領土。西安改甚麼呢？中國作家賈平凹有本小說叫「廢都」，是現代「金瓶梅」，指的就是西安，不如就改名叫廢都，表示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古到現在已經廢了。西寧可以沿用湟中舊名，因在湟水之濱還有個體現民族感情的「中」字；寧夏改寧沙，因為那裡很多沙漠。
再有，中國的天涯海角在哪裡？在海南島南部的三亞。如果台灣自古以來是中國的領土，天涯海角應該在台灣的鵝鑾鼻了。